微博反腐需要理性回歸和頂層設計
今年8月,周文彬來到北京,希望舉報能有更新進展。
他的第一站是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領導熱情接待,但說,這事兒應該由檢察院立案偵查。”第二站是最高人民檢察院。“最高檢說,舉報案件太小,不受理,建議到地方舉報。”第三站是國土資源部,“簡要了解情況后,登記了信息在小紙片上,說具體材料也不用了。”回到安徽,周文彬到安徽省國土廳執法局舉報,“但也沒有實質性進展。”
至今,周文彬的反腐更多停留在微博世界里,雷聲很大,雨點很小。“微博炒得火,粉絲多,支持者也多,但并沒有引起相關部門的注意,完全依靠微博并不能產生多大的力量和實際效用。”
微博讓周文彬失望了,他經歷了個人情緒上的大起大落,圍觀和轟動讓他震驚,但隨之而來的現實的脆弱又讓他感受到失落。
回到安徽,他的舉報對象被提拔了,周文彬更加想不通。“我舉報他的事整個國土系統都知道的,這個時候提拔顯然是不妥的。”
“反腐的主戰場還應該是紀委”
“證據,關鍵是證據,證據不足,在哪兒反腐都不會有好效果。”在中共中央黨校政法教研部教授林喆的辦公室里,有大大小小幾十個箱子,裝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舉報信。“這些群眾想檢舉,但缺乏反腐意識,不知道該去什么部門,該找誰,就把希望寄予擁有較高社會聲望的學者。”
林喆介紹說,由于缺乏法律意識,很多檢舉信證據不足,多是陳述“冤情”,情緒發泄。“不懂得‘舉證原則’,這說明我們應該教會民眾如何理性、合法檢舉,引導民眾的反腐熱情。”
很多學者認為,微博反腐的紅火從側面反映了常規反腐渠道的不暢。“維權無望。”周文彬認為,通過常規渠道反腐,“檢舉資料往往落入被舉報人手中,還沒有辦成事,先給自己帶來麻煩。我原來是公務員,遞交反腐資料都經歷了很多曲折,到各個部門去跑,現在也沒有結果,更何況一般老百姓了。”
但云南省人民檢察院宣傳處長趙安金認為,微博反腐只是多了一種反腐渠道,并不能說是常規渠道不暢。“云南地域寬廣,山路多,上訪不易,浪費人力物力,微博快捷方便。”
“反腐的主戰場還應該是紀委,通過舉報和案件牽連,從表象挖取內幕。”全國人大代表、湖北省統計局副局長葉青認為,常規反腐渠道不暢導致微博反腐成為一種潮流,帶有“破釜沉舟的悲愴”。
“走常規反腐渠道往往是火中取栗,是高風險小概率事件。”網友“花總”認為,微博反腐只是一種形式,“輿論和民意始終無法也不應該取代法制,應該推進反腐制度的完善,推動官方信息的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