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網消息:英文《中國日報》12月10日報道:來自德國的烏葦在中國已經生活了36年,他目睹和經歷過中國36年來的各種變遷,可他卻一直堅持認為自己僅僅比一位普通游客更加了解中國一點。
Uwe Kraeuter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西德Hitzacker小鎮上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年幼之時,他就已經聽過有那些引人入勝的關于上海的故事,上海是爺爺做水手時在去日本的途中曾經路過的地方。就這樣,這個年輕的德國人早早的就跟這個被同伴稱為“比月亮還遠的”地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聯系。
1974年7月,烏葦第一次降落在中國,從此,便扎根于此。
任何一個在過去三十六年里生活在中國的外國人,盡管這樣的人不多,都有機會目睹一些歷史性時刻和重大變遷。比如從共產主義大鍋飯到農業生產集體化的逐漸改革,從國家元首逝世后的舉國哀悼,再到震驚世界的精彩北京奧運。
已經有上百本圖書曾以一種“局外人”的眼光揭露過中國的神秘,然而烏葦的《穿越界限—一個德國人在中國35年的傳奇》卻顯得如此與眾不同。烏葦在許多轉折事件還不被外人所熟悉的時候就已經親身經歷體驗過了。
烏葦提到:“我可能是所有歐洲人里面連續在中國生活時間最長的一個了。我做了很多外國人沒有做過的第一次:促進了中德之間的文化交流,開創了話劇的同聲傳譯習慣,還取了個中國老婆。”
這位中國老婆,就是中國電影演員沈丹萍。而他們第一次的見面卻充滿了偶然。那是一次導演凌子風組織的聚會,他邀請了一位年輕女演員參加聚會,而那位女演員因為不想一個人來,于是叫上了室友沈丹萍。
結婚25年后,烏葦依然記得在那次聚會上,沈丹萍燦爛的笑容和孩子般的吸引力深深的打動了他。烏葦說正是丹萍身上那種獨特的東方神秘氣息吸引了他,直到現在那種神秘也依然持續。然而,當時兩人的熱戀在申請結婚證的時候卻遇到了阻力。
“當時的中國領導人好像不是太鼓勵外國人跟中國人通婚。而且丹萍還是有名的演員,要是她嫁給了外國人那就創下了先例了。”烏葦說到。
“可是我對于丹萍來說根本不是一個外國人啊。我當時在中國已經生活了十年了,而且也能說中文了。”在那個時候,烏葦已經習慣了用中國人的方式去追求自己的心上人。
他們有兩個孩子,大女兒Elizabeth已經24歲了,在南京附近做酒店餐飲業工作,而小女兒還只有十四歲。毫無疑問,兩人都充分吸收了來自兩個世界的文化和價值觀。
烏葦說在敏感性方面,她們都很東方。而對西方事物她們也欣賞有加,去過很多次。
烏葦的家中掛了很多相片,其中有一張是一家四口在朝陽公園拍的溫馨的全家福,還有一張是著名畫家黃永玉給烏葦畫的肖像畫,畫里的烏葦看上去像一只獨眼的貓頭鷹。
這幅畫的原作在文化大革命中曾受過批判,因為那只閉上的眼睛被認作是對當時壓抑藝術自由體制的嘲笑。不久后,黃永玉給貓頭鷹添加了很多烏葦的特征。
黃永玉只是烏葦眾多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迫害的朋友中的一位。劇作家和人藝劇場前院長曹禺,紅樓夢英文翻譯者楊憲益,演員趙丹,導演凌子風等等,都曾是烏葦的中國友人。
當時當他親耳聽到有關于對作家和藝術家進行壓制的消息時,也開始對中國的成功產生過質疑。
1974年烏葦第一次來到北京,在北京外文出版社當編輯,那時,他被共產主義領導下人民所取得的一切所觸動了。那個時候,他剛剛在德國參加了反美游行,反對以麥克納馬拉為首的美國發動的越南戰爭。
“我并沒有在這看到所謂的貧困。”他說到,而且當時中國反越戰的立場更加堅定了他對中國的欣賞之情。
“通過那些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迫害的藝術家朋友,我卻得到了更多真實的故事。”
烏葦是一個充滿人性和熱情的“反叛者”,他曾經因為反美越戰舉行的游行而被判刑,如果當時他要不是在中國的話,還得到監獄服刑。而他卻被中國的共產主義政治極其成功運作深深觸動。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在這個共產主義體制下,有一小撮人居然試圖操縱這個國家以加強自己的地位的權利。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烏葦評價說“中國在過去三十年里已經取得了很多進步,包括人權方面。我們并不能用西方的發展觀念來分析和評斷中國,也不能把我們自己的政治理所當然的認為是世界上最好的,而就要求全世界來效仿。”
這本書嘗試著向那些對中國持有偏見和傳統觀念的人們解釋一些烏葦自己的看法。
現在,他是一位獨立的電影和電視制作人,制作電視劇和紀錄片。他曾經作為同聲傳譯,把老舍的經典劇目茶館推廣到德國,大大推進了中德間的文化交流。
生活自從他搬到現在的房子后變得閑適了許多。他喜歡這漂亮的花園,錯綜的房間構造,還有周圍美好的風景。
“現在的生活,我可以不用開車,之用走就可以。我可以很快走到三里屯,凱賓斯基酒店,或者朝陽公園。”
出行需要用車的時候,他總是開著自己那輛奔馳車,覺得這是一種德國的標志。對于這位已經滿頭銀發的人來說,生活在北京是愜意的,他已經把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候獻給了兩個國家之間的文化交流,而現在也還需要他出一份力,來維持住這座文化之橋。
烏葦現在還是德國籍,然而他說“我絕對不僅僅是一個游客,可以說我都已經嫁給了中國。”他說作為一個外國人,很難真正的去屬于另外一個國家。
在他的這本書里,他也提到了這種分離感。“但這種孤獨感是健康的,因為他讓你精神上隨時保持清醒。你永遠也不可能停止比較你所生活的這兩種文化。”
他很欣慰,認為這種雙重文化的生活大大豐富了他的人生。“我非常享受那種作為一種‘外來者’的感覺。”36年過去了,中國依然向世人展示著烏葦爺爺半個多世紀以前向他講述的那種神奇力量。(作者是中國日報外籍編輯 Basu 編輯 潘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