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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次仁和大孫子頓珠旺杰、妻子明珠、小孫子噶瑪扎西、兒子旺堆、兒媳巴桑、女兒拉姆一家7口在新房屋前的合影(排列順序從左到右)。
巴桑次仁一家與來自河北保定的小朋友一起跳起鍋莊。
巴桑次仁的兒媳巴桑在教來自河北保定的游客打酥油茶。
仲麥,藏語意為“下面的村子”。身臨其境,它也的確在“下面”:在拉如山崗的下面,在娘約曲的下面,也是色季拉山最下面的一個村莊。
但如果你是從波密方向來,仲麥就是進入魯朗山谷遇到的第一個村莊。
進村的入口處有一座橋,巴桑次仁開著長城牌越野車就在那里等著電話里約好的客人——一群從318國道進藏的游客。
“這可不是城里,有公交、的士。不接?游客來了找不到路?!卑蜕4稳柿糁鴥善残『樱髦W袣置?,臉膛黝黑,笑起來格外親切。
又進入旅游旺季,來客絡(luò)繹不絕。像這樣開車接游客的情景,對巴桑次仁來說,幾乎每天都有。接待游客儼然已經(jīng)成為他家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沒有游客好像家里缺了點啥,來了游客家里就熱熱鬧鬧的。
回到十年前,也就是2003年,那時鄉(xiāng)村旅游剛剛起步。說起“旅游”這個詞,巴桑次仁和其他村里的人聽起來還是一頭霧水。
仲麥村所在地群山環(huán)繞,田園景色秀麗。村民們半農(nóng)半牧,既是農(nóng)民也是牧人。上山下田日夜勞作,使這里田園與牧歌并存,一幅山居圖景倒也悠閑自得。不曾想就是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造就的田園牧歌般景象成了看點,也成了賣點。
“搞旅游這個活非常有前景!”說這話的是當(dāng)時的魯朗鎮(zhèn)黨委書記才旺尼瑪,他鼓勵巴桑次仁:一定要帶頭做個樣本出來!
這時的巴桑次仁家現(xiàn)金收入可以說微乎其微——一年四季賣點農(nóng)畜產(chǎn)品,到頭來也就是四五千元。致富的強烈愿望讓巴桑次仁下了決心。
“旅游還真不知道怎么弄。”平常親戚來時住的地方成了游客下榻之處,簡陋得不能再簡陋,就這樣巴桑次仁成了“游”進鄉(xiāng)村旅游業(yè)的第一批“旱鴨子”。
讓“旱鴨子”嗆水的還不是服務(wù)、接待方面的困難,反倒是“游”的時候自己不適應(yīng)。
“本來在干農(nóng)活,還要接客人;自己家來的又都是陌生人,感覺不自在?!币搽y怪,原來山居生活的節(jié)奏被打破了,少了按部就班,少了悠閑自得,一撥撥的外地人來此仿佛成了 “叨擾”。 巴桑次仁坐在床榻上笑著回憶說:“那時人來多的時候,自己晚上還睡不著覺?!?/p>
那年的秋天與往年的秋天一樣,滿山坡的紅、黃、綠,色彩斑斕,雪山入云。一位日本游客來到了巴桑次仁家。“哦!不止國內(nèi)游客還有異國的遠方賓客來我這里住?!边@讓巴桑次仁有些意外和驚喜,也讓他意識到了鄉(xiāng)村旅游的巨大魅力和市場潛力。
2004年,一塊民俗旅游的牌子掛在了村口。為了打響這一鄉(xiāng)村品牌,鎮(zhèn)里為開旅館的家庭提供旅游扶持資金1萬元。隨后,地區(qū)、縣、鎮(zhèn)多次舉行旅游培訓(xùn),使家家戶戶都吃上了旅游飯。如今暢游在鄉(xiāng)村旅游的浪潮里,巴桑次仁和其他村民一樣感覺順風(fēng)順?biāo)?/p>
“我還不是最好的呢,最好的一年靠旅游有15萬元左右的收入?!卑蜕4稳收f他家的旅游收入在村里是中等的,有7萬多元。
2007年,家里蓋起了新房。老房子成了專門接待游客的地方。今年他更是花了11萬元,把老房子里里外外裝修了一遍。安裝自來水,建了澡堂,還弄了一個廚房供游客使用。
巴桑次仁家的側(cè)面是一個占地3畝多的大院子,這大院子鋪滿鵝卵石?!坝行┯慰拖胱づ竦脑?,這里可以體驗?!卑蜕4稳收f,他還想在院子里種上各種山上的藥材,讓游人觀賞。
體味游人的心理,為游客營造新的山居景象,巴桑次仁早已不是剛開始會嗆水的“旱鴨子”了。
“我欲相隨卜居去,此身一脫花塵紅。”唐寅《山居圖》一詩有脫塵出世之思。在旅游的時代話語下,仲麥這幅山居圖卻是另一種美景:山居圖還是山居圖,這是鄉(xiāng)村旅游應(yīng)有的自然、淳樸之意;山居人還是山居人,不過已經(jīng)更懂得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連接,把“鄉(xiāng)村”營造為和諧發(fā)展的時代樣本——而這就是新時期山居新的意象。